小婶娘过来也只是找清桐和清杉,对我却一向都是不屑一顾,看她目空一切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婶婶。我对她便也只是敬而远之。堂哥倒是来得频繁,经常送些吃食物件什么的,我也知他是奔菀棠而来。刚刚又送了些上好的绢纸笔墨,此刻,正在房中看菀棠作画。“姐姐,什么是城堡?”清杉倚在我的腿旁,听我说白雪公主和王子在城堡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便仰起可爱的圆脸,问道。“城堡就是王宫,是世上最美丽的房子。”我轻轻抚着手里的桃木平安符,懒洋洋的说。这是我小时候娘给我求的,我从不离身。清杉似16、慧质兰心谁人知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欲开口,知她又要让我再讲一个,每次都是这样,便严肃的打断:“说好每天只能讲一个的。”心想我就记得这么几个童话故事,都讲给你了,以后就没得讲了。清桐摇着我的手,撒娇道:“那姐姐教我们唱小曲儿罢。”碰上这么两个黏人的孩子,我无言苦笑。也只好干脆痛快的应了。正拍着手带着她们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便看见婶婶一身盛装满面春风的进院,碧色襦裙,金钗珠翠,轻施粉黛,却是精心妆扮了的。我笑问:“婶婶今日打扮得这般光鲜,可是要出门么?”婶婶一脸春意荡漾:“今儿是当朝宰相宇文大人的如夫人生辰,要前去贺寿。这不就想到了你,你快去妆扮一翻,与婶婶同去。”宇文化及,那个隋朝第一大奸臣吗?我一听就倒胃口,何况我也最厌那种场合了,实懒得应付,便忙推辞:“婶婶,我还是不去了……”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婶婶拉起向房中推去:“快点,听话,婶婶也是为你好。你也不小了,今日去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万一有哪家老爷夫人看上了你,能就此入了官家,岂不好事?”我一听,更加没有兴致。却也拗不过她,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得任她唤来水儿和她的丫头一起给我梳洗打扮。然后拿了件胸前和袖口都刺有紫色花纹的雪青色锦衫罗裙让我换上,又在腰间配上一条紫色纹花锦带。从未穿得如此华丽过,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婶婶见我没什么首饰,便回房取来几件步摇金簪让我戴,说是今日的场合都是些地位显赫之人,太寒酸了会让人笑话了去。我无奈,只好挑了两件飘花玉簪戴上。她这才满意的看着我啧啧道:“这还像个样子。想不到清梨装扮起来,居然也这般清丽可人呢。”我干干的动了动嘴角,刚刚出房,正好堂哥也已从菀棠房中出来,看见我微怔了怔,上下打量一翻,笑着道:“这不是清梨么?我还当是哪来这么个俏丽佳人。”我闻言莞尔苦笑。婶婶愈发欣喜:“你哥哥可是阅过佳人无数,连他都这么说了,我看今儿这事儿十有八九了。”我晕,怎么看眼前的婶婶怎么像那个怡香楼的老鸨。1717、赏心悦事谁家院还未到相府门前,便听见鼓乐连连,人声嘈杂。紧接着马车缓缓停下,车夫走到近前禀说,前面车马太多,已是堵住了去路,暂时过不去了。等了多时,马车仍是没有移动的迹象,婶婶掀开车帘皱眉看了看,道:“我们步行过去吧,幸好也没几步远了。”我点头应着随她下车,在车水马龙中穿行而过。远远见青砖黛瓦的相府门前门庭若市,车马成行。朱漆大门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繁闹情象。我不禁暗自惊讶,只不过是宰相的一个侧室过生辰,却也如此壮观,不加避讳,看来这个宇文化及的确是权倾朝野,圣眷隆盛啊。进了院,堂哥便与几位公子寒喧去了。我和婶婶则由家丁引着先去奉了贺礼,才又带着我们穿堂过廊的进了一处宽阔的院内。廊下已经摆好了数桌席面,正前方还搭有一处戏台。无数个衣饰华丽的夫人小姐三三两两的谈天说笑着。婶婶执着我的手,上前去一一见过。因叔父的官做得不是很大,那些夫人对婶婶也只是不冷不热,只“哼哈”的应着,甚是傲慢。婶婶倒也无所谓,想必也习惯了。我倒有些同情她,这样的活着也够累的。敷衍了一阵,我只觉笑得脸都僵了。还好有下人过来安排入座了。女眷男士被分开两侧来入席,我和婶婶被安排在了最后面。吃了会儿茶,才见几位大人被下人簌拥着官威十足的进院,后面款款的跟着几位如花美眷,院内立时静了下来。婶婶指着几人低声的告诉我,女眷里最前面的那位穿妃红绢裙的女子便是嫁与宰相二公子的南阳公主。年龄稍长些穿杏色裙襦的是宰相的正夫人曾氏。那位着绛紫色衣裳的便是今日生辰的如夫人了。我点点头见那位如夫人面若春桃,却是比我长不了几岁的。“左侧那位便是宇文大人。”婶婶指着前面一个子不高的男子说。我闻言仔细看去,心想他就是将来弑君篡位的大奸臣宇文化及?只见他白胖的脸上蓄着一捋山羊须,眼睑肿胀。先是笑容可掬的对众人客套了几句,说了些什么却是没太听清。只听婶婶继续压低着声音在我耳旁说着,哪个是宇文大人的大公子,哪个是二公子,还有哪个是天下第一武将宇文成都。听说宇文成都,我立时来了兴致,不禁多看了两眼。只见他正弯身给如夫人拜寿礼。这个人我自是听说过,都说他是条英雄好汉,武艺盖世。从十几岁开始跨马从军,破敌从未用过三个回合。被杨坚授予“横勇无敌”的金牌。曾经看过的史书上也说他在长安城内,单人独骑杀得秦琼众人胆战心惊,望风而逃;南阳关前,战得伍云召毫无还手之力,弃关而17、赏心悦事谁家院走;四明山下,面对三杰围攻毫无惧色,越战越勇。后终因身有内伤,体力耗尽,最后,国破,家亡。明知必败,却仍不肯接受李世民的诚意劝降。孤军作战,只为了仅存的骨气和忠诚,实乃一铮铮铁骨的大英雄。等他贺过寿抬头,我终是看到他五官分明,阳光坚毅的脸膛,却是有些眼熟。我搅尽脑汁苦想了半晌,才忽然记起,我确是见过他的,他就是我与菀棠在白马寺后碰到的那位男子。等前面几人都拜完寿,宇文化及又笑容可掬的说了几句让各位尽管开怀畅饮的客套话,才正式开席。南阳公主与如夫人等几位女眷一桌,宇文化及和几个公子则与另外几位大人同坐一席,都是坐在了最前面。我暗自庆幸,多亏坐在了这最后面,否则被他认出,还真有些尴尬。酒过三巡,管竹声起,戏台上顷刻间涌上了数个衣着薄如蝉翼的浓艳舞姬,随乐起舞,轻纱薄衫中现出柳枝般娇美身躯,繁华秾丽,如同百花争艳,美不胜收。舞者刚退,那边清歌又起。我却是丝毫兴致都无,只想着早些回去。可婶婶却看得起劲,毫无走的意思,我也只得勉强撑陪着。乐声息了一会儿,便见一娇美妖娆的女子,从后侧席中袅袅上前,在如夫人桌前盈盈一礼。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却是听不真切。婶婶附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位小姐我认得,她是侍御史的千金。哼,在这场面卖弄,定是打了什么主意的。”我哑然失笑,看来这些个所谓的达官显贵,日日挖空心思,处心积虑的攀高结贵,过得倒是比普通百姓还要辛苦的。只见台上已有下人奉上瑶琴,那位女子优雅落座,随着她轻揉慢挑,便有层层如涟漪的乐声缓缓流出。虽长相还算秀美,琴艺却是一般,尽管我琴扶得不怎么样,可却总是听菀棠抚的,此刻这女子的琴艺还不如菀棠精湛。一曲弹罢,我正看着那女子轻移莲步,姗姗的退下台去。就听身边婶婶问了一句:“你好像会吹笛吧?”我随口“嗯”了一声,转瞬已被婶婶不由分说拉起,直向前走去。我急声问道:“婶婶……要去哪里?”她也不答,一直将我拉到如夫人桌前,也不知她要做什么,我只好低垂着头,听她说:“清梨,快给公主,夫人见礼。”我只好乖乖的一一见礼。“这是……”如夫人扬起锐利美瞳,漫条斯理。婶婶笑脸相迎:“贱妾是秘书省秘书郎沈全中的内人,今儿特来给夫人贺寿,愿夫人福寿绵绵,鸿运及天。”如夫人略扯了扯嘴角,也不言语。后面的人也都在窃窃低语的17、赏心悦事谁家院看着我们,我只觉尴尬至极。“这是贱妾的侄女儿,略会一些薄艺,见今日是夫人寿辰,便也想奏笛一曲,以为夫人助兴。”我晕,婶婶这是搞什么名堂?刚才那女子抚琴,她还说人家打了什么主意,这会儿,她还让我来献丑,难道别人就猜不透她的用意了吗?“哦?今个献艺的还真是不少,怕是都排不过来了。也罢,难得你们有这份心,那就奏上一曲罢。”如夫人似葱玉手端起茶碗,玉笋红指甲在白玉茶碗的衬托下,更显明艳。我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直到婶婶轻扯我的衣角,我才木然着将手抚向腰际,却发现出来得匆忙,并未随身带笛。转身对婶婶低声道:“婶婶,我没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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